高三一轮了 等我回来还债。
跳坑极快人士。
失忆蝴蝶。
［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
坐标是多少？
几点钟方向？
目标旁边有人吗？
叶修回来了吗？
“王杰希。”暗哑的声音像破旧的鼓风机，撕裂在空气里。“别说了。”
旁边坐在床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就立刻安静了，清朗的声音只留下了尾巴。
他被保护的很好。皮肤瓷白，身上一点伤疤都没有，开口出来的声音那是那样的清朗，而略长的头发却给他呈现出一种颓气。
时间太长了，叶修都记不清这人的眼睛长什么样了。
“……叶修回来了吗？”
这句话王杰希在一天中问了不下十遍。
“他不回来了。”叶修站起身，头微低着看床上的人。
“那任务完成了吗？”
任务完成了吗？
叶修听着，那感觉像是有一把钢刀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胸膛。
他没有说话。
王杰希听不到回答，也不恼，反而脸上出现了然于心的表情。那睁不开的眼睛，却是让这表情错成了满足。
“你是他派来照顾我的吗？”王杰希依旧问着。听不见那嘶哑的声音，便也顺从下来自己回答自己，“其实我没有什么可要你照顾的，就麻烦你陪我呆一天了。”
叶修看着床上的人穿衣服，没有半点拖沓，像是那眼睛还在一样正常。
就像当时，自己来王杰希家找他。
王杰希会拿着一杯水给他，然后继续自己没系完的领带，嘴里还可能冒出一句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领带不会出现一点褶皱，系好了那人还会笑着叫叶修出门。
他们俩可能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哪怕是在楼下的烤串店。
又像是，做那个该死的工作的时候。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王杰希弄着枪上的零部件，明明脑里被刚才的爆炸刺激的一片混乱，手臂和大腿更是大面积的血污，嘴上还是跟旁边的人说。
麻烦等我一下，叶修在这儿一定没事的，我会尽快。
然后他得到的是什么？
他嘴里的叶修在另一栋大楼里差点被炸弹炸死，喉咙被损坏，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杰希所处的地方被炸的粉碎。
［不用沦为伴侣。］
王杰希的大脑损伤，记忆缺失，停留在他们刚刚工作的时候。而眼睛更是因为强光和弹片导致再也睁不开了。
天知道叶修看见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惨白男人是什么心情。
崩溃，难过。
是不是自己不领那个任务王杰希就不用这样了。
［别寻事惹非。］
烟头挤满了烟灰缸，手上的伤亡报告被攥在了一起，眼底不容忽视的青灰，无一不彰显了叶修此时的颓废。
他的喉咙已经差不多废掉了，在能说出话的时候王杰希已经回家安养了。
声音已经完全变了，嘶哑，难听，就像是地狱里刚被弄出来的魔鬼。
王杰希肯定是认不得他了。
但他不能放弃。
［随时能欢喜亦随时嫌弃。］
第一次见到王杰希是在他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
青年抱着一个包坐在公园边的长椅上，微眯着眼睛。他模样长的好看，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叶修也是其中之一。
本着正巧无聊想多管个闲事的心态，叶修朝着青年走了过去。
“你挡到我阳光了。”叶修在他面前站定，青年也没睁眼睛，闷声冒出一句。
“你也挡着我坐下了。”
“这么大地方，”青年睁开眼睛嘟囔一句，神情倒是很平静，想起身给他让座。
叶修就这么和他并排坐下了。
“你为什么在这儿呆着？”
“找不到工作。”
“那我给你找个工作，你跟不跟我走？”
“跟。”
然后俩人开始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工作。
叶修忘不了王杰希是怎么从一个干净利落的青年成为一个枪枪爆头的狙击手。
忘不了他进了自己家表现出的嫌弃。
忘不了他和自己撸串时被呛到的神情。
忘不了他会说话的眼睛。
那眼睛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怎么不说话。”
王杰希纳闷着旁边这人干知道坐着也不和他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一声带着疑问的清朗将叶修拽回现实。
“王杰希，”他捂住自己的脸。
“嗯？”被叫到名字的人一脸疑惑。
“王杰希。”
“王杰希。”
声音是真的难听，王杰希却觉得能让那么嘶哑的声音叫清自己的名字挺幸运的。
“叶修不会回来了。”
［这样遗憾或者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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